“朕可不是体恤,朕是心疼,只怕三载之后,才能等徐卿为朕效力了。
可若是待到那时……只怕徐卿拍马也不能及家中夫人的诰命,可要如何是好?”
徐瑾瑜听出了成帝的调笑,当下也是微微勾唇,缓缓直起身子,苍白的面上自信的笑容耀眼夺目:
“三载吗?那确实有些久了。学生倒是觉得,今年是个好年头。”
“什么?今年?!”
成帝面露惊诧之色,方才徐瑾瑜进殿之时,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少年那堪称强弩之末的身子,是以他还准备在其答应入朝后,先让其休一个大长假,且调养调养身子。
可现在……
“两天后就是会试,你这不是胡闹吗?”
成帝确实很想将这个好苗子才薅到自己篮子里,尤其是对于成帝来说,不亚于非酋抽到了一张ur!
可是,若他在考场上有个意外,那才是得不偿失。
“学生想试一试。”
徐瑾瑜很是坚定的说着,他一路忍着晕船的痛苦,坚持归京,为的就是这一天。
而且,踩到实地后,他觉得好多了,休整两日,未尝不可一试。
“此事不成。”
成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就算不入朝,自己也可照用不误,反而是若是让徐瑾瑜有一星半点儿的损失,他都会后悔。
父皇在世时,人才济济,到了他手里,却门可罗雀,他太缺人,可最缺的还是这种一计平一国的奇人!
如果说,徐瑾瑜离京前,成帝只是将其当成了自己慧眼识珠的宝珠,那么此时此刻,成帝无比清楚,大盛未来百年的气运,只怕系于一人之身了。
他读史书之时,往往羡慕刘玄德得孔明而兴复汉室,李世民坐拥三贤臣而开贞观之治。
简直都要馋哭了都,现在终于要轮到他了!
徐瑾瑜听了成帝这话,只是微一挑眉,随后低低道:
“那怕是要圣上下令,让学生不得科举才行。”
“你小子!”
成帝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徐瑾瑜随后也软下声音:
“圣上,学生有心早日报国,您身为天子,若是拒了学生,学生真不知以后该不该入朝。”
徐瑾瑜说着,故作失意的低下了头,成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朕是担心你的身子,你年轻不知事,若是有个差池,可不是好受的。”
“学生此去南疆,一路多有险阻,若学生遇险则避,遇难则逃,便不会有今日,能得您亲自宴请之幸。
学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关关难过关关过,什么艰难险阻,过去了便好了。”
徐瑾瑜认真的说完,随后长长一拜:
“学生,请圣上允许。”
成帝看着徐瑾瑜那自双肩垂下的乌发,正轻轻晃动着,并不似少年笔挺的背脊,与坚硬的话语。
这怕是它的主人身上最柔软的东西了。
“徐瑾瑜,你确定要两日后参考?”
徐瑾瑜郑重的点了点头:
“正是。”
“好,朕如你所愿。”
中年帝王垂眸看去,下方的少年面色是那般苍白,身形是那般单薄,可他的风骨却如累累青松,刚劲不拔。
“您的关怀,学生谨记在心。”
徐瑾瑜下意识给成帝顺了一下毛,成帝闻言只没好气道:
“你先顾好你的身子骨吧!冯卓,一会儿先让太医给他瞧瞧,小小年纪,一点儿心都不省。”
冯卓闻言应下,遂叹为观止。
他都有些难以想象,这位徐郎君是怎么每次都记得安抚安抚圣上呢?
相较于那些点了火就跑的大臣,徐郎君简直应该功德无量,造福众生!
冯卓已经不记得上一个能磨赢了圣上的人是谁了,或许没有?
然而,今日圣上却为了一个少年来了先河。
或许,连圣上自己都不知道,他退了一步。
……
宫宴总是那么华丽而朴实的难吃,纵使成帝让人将徐瑾瑜面前的席面换成了热的,好克化的,可徐瑾瑜也只是略喝了两口汤羹,便没了胃口。
还不如点心好吃呢。
好容易等宴散了,徐家人直接回了静暖园,一进门,徐母便不由拉住徐瑾瑜,抹着泪道:
“你这孩子,你自己不要命的挣来的风光,作甚分给我们!”
徐老婆子也在一旁道:
“就是就是!这事儿本来就是瑾瑜你自己的拼来的,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占了你的功劳,像什么话?”
徐瑾瑜闻言微微一笑:
“那是我愿意给奶和娘,别人想要还没有。再说,金銮殿上,您二位没有拒绝,现在可不能再说了。”
“那,那是我们不拒绝吗?大郎也得我敢开口啊……”
徐母小声的说着,她在一旁只静静听着,虽然都是些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