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二人不由面面相觑,张煜弱弱道:
“虽然吾等可以看到,可即便拿着京城舆图,一时半刻只怕也寻不到王家的住处啊!”
徐瑾瑜无法解释因为自己的过目不忘,所以早在发现王武踪迹之时,他便已经在脑中构思起了有关整条主街,包括王武一路行迹的立体图。
而他之所以带着京兆尹在那里绕来绕去,也是因为王武的路线就是那样,他只不过是在填充自己的脑中的立体图罢了。
“唔,虽然京中民巷与坊市有些杂乱,但京城整体还是对称分布,两位大人可以将这些大大小小的民巷、坊市、街道当成经纬分布的棋盘,这样一来,脑中自然就是落子之处,该在何处了。”
京兆尹/张煜:“……”
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京兆尹随后轻咳一声:
“方才是我错怪徐郎君了,先自罚三杯,还望徐郎君莫怪。”
徐瑾瑜含笑摇头,京兆尹连饮三杯,这才又道:
“方才听徐郎君说起小女的衣料如何,这才让您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不知到底是什么缘由?”
京兆尹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件事应该是方才能发现五娘的关键,而徐瑾瑜这会儿也没有故弄玄虚的想法,直接道:
“大人许是不知,五姑娘身上的布料乃是难得的霞光锦。这霞光锦在阳光下如霞光笼罩,全因那染布之时,用秘法是布匹与云英融合。
但这样的衣服不可下水,否则上面的云英便会脱离衣服经纬交织的丝线漂浮起来。
而那王氏夫妻应是在替令爱改头换面之时,被吾等寻上门,惊慌失措之下,只能将令爱的衣裳藏在洗衣盆中。”
徐瑾瑜说着,随后喝了一口水,淡淡道:
“而不巧的是,那洗衣盆上的水面,浮了一层云母碎粒。”
冬日的一盆洗衣水,无风却能波光粼粼,本身就会让人起疑。
“竟是如此?”
京兆尹瞠目结舌,谁会一进门就注意到一盆洗衣水的现状呢?这位徐郎君真乃奇人也!
“那徐郎君又是如何知道五娘在柴房的?”
张煜惊过之后,又连忙追问,方才他也是结结实实为好友捏一把汗。
稍有不慎,好友只怕要英名有瑕,甚至还会惹的圣上发怒。
可是那事事关好友爱女,他更是无法多言,简直一筹莫展!
幸好徐郎君及时发现了五娘的踪迹,这才避免了那样的事儿发生!
徐瑾瑜听了张煜的话,只是淡淡一笑:
“张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那霞光里贵就贵在它那上面的云母霞光,可那霞光也十分脆弱,若是被人抱在怀中,云母就会随着摩擦掉落。
不然,今日大人可以回去问问令爱,是不是怕霞光掉落,这才不许丫鬟抱着她。”
否则,那么大的小女娘怎么会在闹市自己站着,也不过是小姑娘爱俏罢了。
京兆尹听了这话,忽而面色一凝,他仔细一想,只怕这位徐郎君说的十之八九。
自家闺女生性爱俏,虽然贪懒,可也是能为了漂亮衣服不让丫鬟抱的事儿的。
方才他只顾急着女儿丢失,可是却没想到原来根子竟然在这里!
这么一想,京兆尹便不由阴谋论起来,自己家里虽然小有家私,可这霞光锦听着就十分稀罕,夫人一想勤俭,也不像是会购置的。
而徐瑾瑜却仿佛没有看到京兆尹那深思的表情,继续说道:
“而也正是因此,刚刚在王家,一见王武之妻,此人必定有异。
那王武之妻倒茶之时,那双手上可是沾了不少的云母粉末,除此之外,王家主屋和柴房的青砖路上,都有些许云母飞粉,在阳光下看的十分明显。”
徐瑾瑜将方才自己的发现一一道来,京兆尹和张煜叹为观止,这种事随便放在一个人身上,他都会毫无头绪。
可是偏偏眼前这少年郎却对于这等枝叶末节的琐事颇为看重,且能从其中抽丝剥茧,寻找到真相,只有一个“绝”字可以形容!
“今日之事,吾谨记心头,吾名顾世璋,字飞白,徐郎君若是以后有空,可以来京城顾府坐坐。”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心悦诚服的敬了一碗茶,可徐瑾瑜方才一路追寻,只是不愿意在自己眼皮下看到有人遇难,当下也只是笑着道:
“一定一定。”
京兆尹听出了徐瑾瑜口中的随意,有些苦难,又觉得徐瑾瑜的名字听着颇有几分耳熟,随后灵光一闪,玩笑道:
“不久前,吾听说此番京城的院试有一人以小三元之势,成为了秀才公,听说还是个少年郎,名讳嘛……似乎与徐郎君的一个姓。”
徐瑾瑜听后一顿,无奈拱手:
“大人见笑了,不才徐瑾瑜,正是您口中的那名秀才。”
这下子轮到京兆尹惊讶了,他这是赶鸭子上架的京兆尹,之所以关注,也不过是因为底下有人说起那位秀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