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这话,眸子里却涌起了一抹淡淡的悲色:
“若吾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吾在西宿耽搁的这数年光阴又算什么?”
“你自己无能还要怪先生不成?”
韩峰撕破脸皮后,直接讥讽,张立随后也直接道:
“是啊,若真是吾自己无能,那吾也就认命了。可惜……”
张立将目光落在了韩峰让人大张旗鼓抬来的红榜之上,书院之中,红榜就是命根子。
上面的每一个名次,都是所有学子的心血。
而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回到且优于自己曾经的排名。
“红榜前十,乃是山长大人亲自点出,不容作假,吾本为山长大人而来,而今临了得他老人家一个红圈,乃是吾之幸事。”
张立这话韩峰通通不想听,在他看来,张立和这些东辰学子都是狼狈为奸。
一群学生在一起学能学出什么东西?
除非,张立真能搬出一个名师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行了,说那么多做什么?你既以为是我西宿先生教不好你,那你且来说说,是何人教的你!”
韩峰不耐的催促着,而张立听了这话,也不再伤神,他将目光看向徐瑾瑜,喉头哽咽——
“吾今日之成绩, 全仰赖与东辰的徐瑾瑜徐同窗!”
张立大声的说道,随后向徐瑾瑜拱手一礼,虽然还是同辈之间的礼仪, 可是脸上的崇敬与敬重却是毫不掩饰。
张立这话一出,众人一愣,但连韩峰都不由笑了,只不过韩峰的笑容很短促,且带着几分讥讽:
“他?徐瑾瑜?张立你莫不是病急乱投医?区区一个学子,如何能与我西宿先生一较高下?你这是把吾等都当傻子吗?”
韩峰很擅长说话的艺术,三言两语便拉的一众西宿学子与自己站在了同一立场。
而这会儿那为首的学子也是有些失望的看了张立一眼, 张立的答卷他仔仔细细的看过了, 他认为张立并没有说谎。
可是, 张立却将东辰的徐瑾瑜搬出来做掩饰, 实在是让他失望。
张立这是打量着学问无形,所以众人考究不得, 所以想要藏着掖着吧?
徐瑾瑜就算是头名, 他又再如何聪慧,怎么可能有让同窗之人进步这么快的本事?
他只是学子啊。
“张立, 你若是不愿意坦言相告, 大可以闭口不言, 而不是这般愚弄吾等。”
“那徐瑾瑜是有几分才学,可是他才几岁?”
“用东辰学子来打我西宿的脸,张立你怕是早有叛院之心!”
……
韩峰只在最开始的说了那句话后, 便一直冷笑观望, 他如何不了解这些学子, 在师长的“引导”之下,他们一定能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而张立亦是没有想到, 自己一番肺腑之言,竟然会被同窗这般曲解、误解,他双眸泛红,袖子静静垂下,似是已经心灰意冷。
正在这时,徐瑾瑜缓步至张立身旁,他拍了拍张立的手臂,少年的掌心十分温暖,隔着布料张立都似乎感受到了那股暖意。
“立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是阳光灿烂,清风吹起少年的额发,如星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可却让人莫名安心。
张立喉头动了动,他后退一步,眼眶微红道:
“终究是我无用了。”
徐瑾瑜摇了摇头,张立随后将学子巾放在一旁的石几上,走到了东辰学子的队伍里。
而随着张立这一番动作,众人看着张立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厌恶者有之,鄙夷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可张立却始终不为所动,垂下眼眸,静静的站在东辰学子堆中。
“诸君方才对立兄质疑,想来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立兄所言实在是不可思议。”
徐瑾瑜的声音很快就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西宿学子们听后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哼,连正主都这么说了,张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瑾瑜,人贵自知,你尚未彻底沉入泥潭,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
众人议论纷纷,可多是对张立的不信,徐瑾瑜充耳不闻,只是临风淡淡一笑:
“可若是我能证明,我有让他们进步神速的能力?”
徐瑾瑜这话一出,人群中很快就静了一下,韩峰面上也浮现出一抹惊疑之色。
他趁着西宿学子惊讶的议论之时,叫来了马容胜:
“容胜郎君,你在徐瑾瑜处时,可有发现他有什么让学子进步如此神速的奥秘?”
马容胜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明明徐瑾瑜赢了自己,可是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他的人。
就连那无名无姓的张立,似乎都比他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