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没有说实话。”老太太再朝前来了点,打趣却也诚心,“乖乖儿都告诉我了。”
开颜一时洋相窘迫。
蒋老师全没有长辈的威严,伸手过来拍拍开颜的脸,说她倒是个痴傻的孩子。
“你可以不在乎,但这一趟随乘既去乡下,哪怕回来有个头疼脑热的。回去,你姑姑或是母亲追究起来,我们也难辞其咎。”
蒋老师再说,他们周家算是无神论者。但是,这世上许多蹊跷,就是解释不清,嗐。
“开颜,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都程序正义,也名正言顺。”
“不过是清明祭祖,”蒋老师说着,稍稍捂住嘴,再朝开颜轻声道,“都是给他们周家男人装门面,要那么殷勤作什么。”
开颜听蒋老师这么说,豁然开朗。她莞尔反问老太太,“所以您也会偶尔反感男人的既得利益一说吗?”
蒋老师痛快点头,“会呀。要不我不主张你去呢。”
“可是你同爷爷感情很好。”
“感情是经营出来的。从来没有天赋派在哪里。”
开颜领悟地点点头。
咖啡的香气四溢。那头,赵阿姨把新烤出来的蒜香面包片端过来,因为听乘既说,开颜爱吃咸口的。
眼下家里没什么人了,开颜才有空问候赵阿姨上回去上海,回头怎么回来的。
赵阿姨道,坐大巴车,一路颠回来的。
开颜笑,说晕车的人出门实在是受罪。
赵阿姨点头,说可不是,她宁愿一辈子在家乡待着,哪里都没有家里好。他们繁华他们繁华去。
开颜哈哈附和,说赵阿姨真是好可爱。
蒋老师看着听着,都有点吃味了。这个姑娘真是会拿捏人心,但实则她没有心计,她同人打交道,凭得是本性是热衷的心肠。
早午茶歇罢。蒋老师带开颜上楼去,二楼上还有一层,是蒋老师的个人地盘。
因着给老头子充门面,他的书房在一楼,又大又宽敞,会客都不在话下。
而这顶楼的,属于蒋老师的居家“办公室”就小而窄了些。
蒋老师怨怼,说这也是男人的既得利益。
顶楼上存着蒋老师的好些书籍,还有这些年她整理的医案。一张书桌,一台台式电脑,如今已经老眼昏花了,即便坐诊去,许多病例也是学生帮着写了。
但老太太依旧认真给开颜传业授道般地,“你总要相信人活一辈子下来,自己独处的时间才是多数。”
所以,老头子有个关起门生闷气的书房,她也有个自己的地盘。
“将来乖乖儿弄个书房,你也弄个。自己上个锁。谁也不准进。”
蒋老师拉开颜上来却不是给她参观的,而是展开一个樟木盒子,里头各色各样的首饰、金子,还有保养得宜的中古表。
老太太要开颜挑一个。
开颜笑着问:“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赧然,“昨晚我也和乖乖儿讲了,我们还是觉得你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事先声明啊,不算长辈送给你的那种,就当小姐妹那种吧,不然我难心安。”
开颜把盒子关上了。再和蒋老师讲当初周乘既给她看他奶奶的那块中古表,要他拿去修的,也声明过是他奶奶陪嫁的。然后他们才一来二去来往起来的。
到现在,那块表还在她那里。
蒋老师听后,丝毫不意外。“上回他回来,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开颜要蒋老师不必在意这些,“我和您说真心话,我在意这些物质对等的话,也不会和周乘既来往的。”
“他是个很富足的人。对我而言。相反,我才是那个贫瘠的……”
阁楼上,许久的沉默。蒋老师没有追问任何,也没有刻意打岔过去。
因为有时候,受伤的人,需要这样的静默。
良久,开颜才恢复原貌,也晚辈姿态地告解,“我姑姑还有我母亲那头,没有您想得这么妥善。”
她们只会各自为营。
曲开颜不知道周乘既跟他奶奶讲了她多少家事,此刻,她像迷惘的羔羊,难得寻到一个知心的长者,她想问问这样一个进阶的女长者,“母性真的是天然的吗?我是说,她们对待每一个孩子。”
蒋老师闻言,认真思考后才回答的,“母性是天然的,等你看到自己的孩子皱巴巴地出来后,你就明白舐犊真的是天生的。但是母性不该光辉化。一个母亲爱与她会爱是两码事。”
“开颜,虽然你的家务事我不该参与。但我还是希望你和乖乖儿好好的。拿乘既母亲说,她也不是个多合格的母亲,她的家庭她的出身都不肯她落于人后,把乘既生下来,她就一味要回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