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慕容檐望了一眼。不知为何,白芷对慕容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琅琊王的容貌自然是一等一好,别说男子,就是放在女子中,他的五官也足够出彩。白芷莫名觉得眼熟,可是奇怪,她明明才见了琅琊王几次而已。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以姿容美而出名。白芷觉得奇怪,但是她并没有将这两人联系起来。毕竟没有事先知晓,谁会跨越性别,胡乱揣测人呢?
再说白芷本来也和慕容檐不熟,在慕容檐还是景桓的时候,广陵时他有独立的院落,被迫搬迁后白芷白芨随着虞文竣滞留在后,唯有虞清嘉和慕容檐两人逃了出来。等虞文竣养好伤回到虞家,已经五个月过去了。等过了年,虞文竣和虞老君很快因为柳流苏的事而闹翻,虞文竣因此下定决心搬离虞家。他们搬到了名为朋友家实则是慕容檐产业的地方,白芷白芨更不会见到慕容檐了。
所以,真正和景桓、虞清嘉相熟的,乃是他们二人初到虞家时的侍女银珠和银瓶。银瓶攀附富贵,很早就被虞清雅发卖,剩下的银珠是个憨人,她觉得琅琊王殿下好好看,曾经的景桓主子也好看,果然和六小姐亲近的人都长得好。更多的,就没了。
虞清嘉带到王府的四个大丫鬟,白芷白芨不熟悉,银珠脑子不好使,剩下的白蓉自己就是张黑牌,怎么可能泄露慕容檐的身份?
流落民间的小皇孙蛰伏五年后强势归来,杀叔婶,灭奸臣,为父报仇,可谓极其传奇,就是话本里也不敢这么写。京城众人害怕慕容檐,但是也好奇,皇帝的追杀令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五年,慕容檐究竟怎么躲过了朝廷的天罗地网?
可惜,这个答案势必要成为千古之谜了。
王府的下人手脚非常利索,很快,婢女换了今早新鲜酿好的酪浆,之后都不消主子开口,众女看到琅琊王殿下的脸色,极有眼力劲地退干净了。
屋内无人,虞清嘉自在许多,被慕容檐拥着也不觉得尴尬了。慕容檐问:“你刚才问慕容栩做什么?”
虞清嘉愣了愣,才想起来,慕容檐刚进门时,她们正在谈颍川王的事。虞清嘉都不知道该感叹慕容檐记性好还是心眼小,都过了这么久,慕容檐竟然还记得这回事。
虞清嘉说:“我听说昨夜王府被围是颍川王主使,有些好奇,所以才和白芷随便说两句。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慕容檐看着她,挑眉:“我回来看我的王妃,这还有为什么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清嘉叹气,“我不太懂朝政,但是也知道刚出事那段时间是最关键的。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你镇压了颍川王,其他人不说话,但是未必服你。外面有那么多要紧事来处理,你昨天夜里已经……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我独自去敬茶也省得,你何苦再跑一趟?”
“怎么能一样。”慕容檐语气淡淡,“造反此事迟早会解决,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只有一次。那些老头子要如何说话我大概能猜到,既然都是见同样的人处理同样的事,那我为什么不先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虞清嘉沉默,她觉得慕容檐这番话逻辑诡异,可是偏偏自成一体,让虞清嘉没法反驳。她和慕容檐对视,果然很快败下阵来,叹气道:“罢了,你的歪理总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让自己受伤。你答应过我的。”
“好。”慕容檐右手在虞清嘉下巴勾了勾,如逗猫一样。虞清嘉又问:“宗室和普通人家不一样,第二天侍奉公婆,还要进宫谢恩。我可用去宫里拜谢皇恩?”
慕容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去宫里拜谁?”
虞清嘉想了想,发现还真是。皇后已死,皇帝虽然还在,但是看慕容檐的样子,皇帝和昨夜之事干系匪浅,这病能不能养好恐怕不好说。慕容檐的亲生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双双逝世,其他宗室王爷看到慕容檐就犯怵,哪里敢让虞清嘉行礼。这样数一圈,京城里竟然没有当得起虞清嘉行礼,或者敢担虞清嘉一拜的人了。
虞清嘉想到这一点,神态又惊又奇。慕容檐原本带着调侃意味,可是他看着虞清嘉明艳勾人的妆容,盛大华丽的衣着,渐渐眼神有些暗了。他抬头朝外瞥了一眼,虞清嘉奇怪,问:“外面有人等着你吗,你看外面做什么?”
慕容檐不说话,莫名叹气:“怎么偏偏挑在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