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在周世耀的有意推进之下进行着。
他将京中的消息无偿送给地方官员,地方官员便在一些事宜上给他方便。
就连景庆五年,平州旱灾的种种事宜,也都是他私下操作,让此前拜他为座师的平州知府压制百姓,二人共合力贪墨赈灾银两一百二十万。
平州知府得了二十万两。
在短短一月之内。
这样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成帝的案头,昔日的平州知府,凭借当年漂亮的政绩,如今已是吏部左侍郎。
吏部尚书已经老迈,只待今年告老还乡,届时便要提他接任自己的尚书之位。
可,谁也不曾想到,他的三品官位之下,乃是多少血肉白骨拼凑而成的登云梯。
得到账本的第一时间,成帝直接将诸如吏部左侍郎在内的一干犯下重大之事的大臣纷纷下狱。
彼时,他们还在衙门里当值,随后便被金吾卫联手刑狱司兵将直接如同拖着一只只猪羊之物一样带离了衙门。
接下来,抄家、问罪、斩首,菜市口外,一片血流成河。
成帝杀了他们也并非师出无名,而是直接让人昭告百姓所有罪臣的罪名。
侵吞赈灾钱粮、践踏律法、强抢民女、卖官鬻爵等等所有罪名,骇人听闻,更是让百姓们在这些罪臣被斩首之时,纷纷群起攻之。
这期间,还曾下过一次雨,可似乎是这些罪人的血太过脏污,连老天爷也不愿意太过轻易的洗去了,以至于多日过去,那菜市口的石板还依稀带着红色。
那段时日,在后世被成为大盛上下最彻底的一次清洗,也为之后明帝登基而形成的政治清明、文化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的成明之治打下了坚实基础。
当然,徐瑾瑜并不知道后世人的评说,这些日子处决了曾经与周世耀纠葛最深的朝中之人后,周世耀也已经被关了好些时候。
也到了最后用他的时候了。
刑狱司的牢房依旧是那么不见天日的黑沉,徐瑾瑜提着一壶酒,悠然走了进去,狱卒恭敬的为他打开了周世耀的牢门。
周世耀现在的反应已经很慢了,在他之后的几日,一直没有得到一星半点儿消息时,他便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可能被骗了。
是以,周世耀已经开始不饮不食三日了。
与其让敌人杀了自己,倒不如自己解决了自己!
徐瑾瑜看着被绑在床上,口中塞着破布的周世耀,对一旁的狱卒温声道:
“劳驾,松开罪臣周世耀。”
狱卒忙不迭的应了,林大人说了,他们只管听徐大人的即可。
不光如此,还有狱卒发现牢房太过简陋,立刻搬了一把椅子,并点亮了烛火。
周世耀的眼睛麻木的转动了一下,等到嘴里的破布被取出后,他这才声音沙哑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吗?”
“你有什么笑话可看?”
徐瑾瑜淡淡的说着,随后倒了一杯酒在桌子上,只不过牢房内只有一把椅子,周世耀只得慢吞吞的爬起来,站在桌旁。
周世耀在一旁看着那杯水酒,故而笑了出来:
“没想到,没想到啊,我英明一世,糊涂一时!枉我当初以为你只是盛成帝震慑我的工具……也难怪主上当初为了你废了那么多心思。”
徐瑾瑜听了周世耀这话,眉梢微动,却头也不抬道:
“主上?那群青衣人吗?一群只能躲在暗地里使坏的虫子罢了,倒也难为你这般推崇,应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徐瑾瑜这话一出,仿佛触碰到了周世耀最敏感的底线,他张牙舞爪着冲着徐瑾瑜冲了过去,最后却被脚下的镣铐绊倒,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徐瑾瑜脚下。
但即使如此,他口中也不住道:
“不许你污蔑主上!”
“你口中的主上,便是前朝太孙?”
徐瑾瑜这话一出,周世耀愕然抬头,徐瑾瑜眼神冷淡的看着周世耀: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我?”
周世耀突然笑了起来:
“我乃周氏嫡长子,当初若非师家动乱,我现在还是周氏一族的少族长,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罢了!”
前朝世家与本朝勋贵一般无二,甚至世家更加蛮横霸道,便是当朝官员对其也要退避三舍。
也难怪周世耀这会儿这般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