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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绝听了楚清晏这话,唇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当初,真假世子之事出来时,您特意让我去城北的破庙,看那些抢食的乞丐,以此震慑我。
我承认,当时我虚荣、害怕,不愿从云端落入泥泞,可如今回首看来,原是我早在沼泽之中。
幸而如今还未泥足深陷,凌绝唯愿此生,长留边疆,以绵簿之力,守我大盛山河无恙,虽死无憾!”
楚凌绝说完,冲着成帝行了一礼。
成帝听了楚凌绝这番话,也不由微微颔首,楚凌绝这样选,也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若是他助楚凌绝离开了临安侯府,如若楚凌绝回到徐家,那徐爱卿又当如何?
成帝承认他在此事上偏心,可他更希望他所依仗的臣子心轻无忧,不必为这些琐事烦心。
成帝随后目光缓缓在徐家人面上扫过,淡淡道:
“徐将军,你们以为如何?”
徐远山对于政事并不敏感,对于成帝的心思更是一概不知,这会儿听了成帝的话,只抱拳一礼:
“臣听圣上的。”
徐母这会儿也没有去看楚凌绝,其实今日若知道楚凌绝的身份,她必不会让他登门。
除了当年那封信确实伤透了她的心外,更多的是她不愿意大郎因为这事分神一二。
既然此生注定没有母子情分,何必执着?
楚凌绝和成帝的一番对话,直接将楚清晏忽略过去,楚清晏跪的双腿发麻,愣愣的看着地面。
而一旁的宁如意这时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以子过毒,以子过毒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魏思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那便要问你那枕边人了!问问他是如何狠的下心,不顾自己此生无子,也要借你之身,为他孕育一个可以全然过渡他体内无疾之毒的孩子了!
哦,这个孩子方才还被你口口声声,扣上了冷血薄情,忤逆不孝的罪名!你若要认他为子,首先便要将他当成你的孩子,可你呢?”
魏思武口不留情,针针见血的将宁如意想要挂上的慈爱假面撕了下去。
其实,对于宁如意来说,过不过毒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要的,只是身份地位,荣华富贵罢了。
如今眼看着临安侯府没了指望,便不是要重新攀附?
宁如意闻言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狡辩道:
“休要胡言!好你个楚清晏,我还当你这些年也算恪守本分,没想到你竟是个活太监!你,我要与你和离!”
宁如意气势汹汹的说着,而楚清晏却缓缓攥紧了拳头,别过头去。
正在这时,敬国公与文国公二人相携着走了进来,文国公斥道:
“如意,不得无礼。”
宁如意见状,不由眼前一亮:
“爹,您怎么来了?”
敬国公和文国公二人都已年事已高,早就开始颐养天年,先如今府里都是儿子掌事,这会儿文国公却没有看宁如意,只与敬国公向成帝行礼。
成帝虽然看不惯勋贵子弟,可却对这两位老国公十分敬重,当下也没让二人行全礼便直接免了。
只是,他看着二人有些奇怪道:
“敬国公,宁国公,今日何故来此?”
宁国公抚了抚须,乐呵呵道:
“圣上让顾大人去搜临安侯的时候,臣正好听到,也不知楚家小子犯了什么错,竟然让圣上如此震怒?”
宁国公并未求情,这话一出,成帝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让顾世璋将那两箱子阿芙蓉重新打开:
“此物藏匿于楚清晏的马车之中,据清月楼人口供和账册,此前楚清晏一直以马车夹带的方式,向清月楼运输阿芙蓉,宁国公以为,此人该不该杀?!”
成帝声线冰冷的直入人脑,文国公闻言也不由面色一白,一改方才的云淡风轻,颤声道:
“该杀,是该杀……”
“岳丈大人!”
楚清晏听了这话,顿时急了,他还以为是宁如意终于聪明了一回,搬救兵来救他,谁知道文国公和圣上只说了两句便直接倒戈了!
可文国公却不看楚清晏,只向成帝恭声道:
“圣上,楚家小子视国法于不顾,其罪当诛,还请圣上息怒,莫要伤了龙体。”
楚清晏听到这里,面上血色全无。
随后,敬国公终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