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去了一趟丰登楼,觥筹交错间,他这才吐露自己为难之处。
徐瑾瑜闻言,斟酌了一下,提醒道:
“飞白兄何须如此?只需要放出风声,惊马案主使者尚还藏匿于京中,其勾连乌国,心怀悖逆,所犯之罪,罪大恶极,焉知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如今,城南城北两地皆已经盘查结束,若有意者可请官府上门盘查。”
徐瑾瑜这话一出,顾世璋顿时懵了一下,随后立刻道:
“可,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圣上尚且不知此事呢!
徐瑾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
“惊马案却有主使,不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主使之一已经逃之夭夭。”
“那这盘查……”
“自然要查,查他们留下的暗棋。飞白兄呐,圣上这次让你盘查京城上下,可不仅仅是寻找那主使之人。”
据徐瑾瑜所知,这段时间思武兄可不是一般的忙,便是那日算好了日子,黑着眼圈来寻自己时,也没敢多留,便又去上值了。
“这……”
顾世璋随后沉思了一下,眸子微微一缩,当初徐大人的惊马案来的突然,后面又被刑狱司直接接手,他一时没有细思。
而这一次,圣上这般声势浩大的让他在京中盘查,只怕早就怀疑起了京中官员!
徐大人那是什么人?
圣上心尖尖上的红人,他自问自己办差事也算是尽心尽力,怎么会就漏了这么一个异国人?
究其原因,恐怕……是徐大人挡了人家的路。
至于那人是何人……顾世璋看了一眼一派从容的徐瑾瑜,犹豫了一下道:
“徐兄弟的提点,我记下了。今日让徐兄弟费心了,愚兄敬徐兄弟一杯。”
“飞白兄这话从何说起,今日你我只是寻常宴饮罢了。”
徐瑾瑜含笑说着,并不欲居功。
顾世璋一时不由汗颜,也是,徐兄弟自然看不上这小小的功劳,可能查圣意,本就是常人所不能及之能。
若是寻常人,可不会像徐兄弟这般提点,单靠一个悟字,便已经足够很多人用一辈子去琢磨了。
顾世璋得了徐瑾瑜的指点后,随后便直接昭告了整个京城,一时间,原本排斥官兵入府的富户们恨不得第一家被盘查的就是自己家。
那主使人若是躲在自己家中可如何是好?
没有被发现也就罢了,要是被人举报,反而在自己府上被抓,那他们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
原本被排斥的衙役们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富户们抢破头了让他们先搜自己家。
就连城东的官宅都有些蠢蠢欲动,等到最后,这事儿还传到了成帝耳中。
成帝特意请顾世璋走了一趟,顾世璋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等他进了勤政殿,行礼问安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意:
“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爱卿免礼,朕听说近来京兆尹府可是热闹的很呐!”
成帝饶有兴致的看向顾世璋,顾世璋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
“竟是扰了天听,是臣之过。”
“无妨,京中这些老树皮、铁豌豆本就不好计较,饭时难为你想出这么个法子逼他们一遭。”
成帝如是说着,顾世璋却忙道:
“圣上谬赞,此事臣一开始确实一筹莫展,是徐大人不吝赐教。”
成帝听了顾世璋这话,忍不住勾了勾唇:
“原来徐爱卿啊……朕还道是你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