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姜兴镇守晋州十数载。
于理,姜兴没有丝毫把柄落下,他若是贸然将姜兴卸了兵权,抓起来,只怕要军中大乱。
正在此时,突然有小兵冲了进来:
“报!侯爷!将军!凉州来信!”
因如今地位最高的乃是平阳侯,而姜兴为了表示诚意,直接请平阳侯先过目。
现在凉州来信,只怕是要求援,他是装模作样帮一帮,还是直接借故推脱,看来还是要与三皇子议一议了。
而就在姜兴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一旁的平阳侯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冷了起来。
“姜兴!”
平阳侯直接一个连名带姓的称呼,让姜兴立刻汗毛倒竖,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侯爷,下官在!”
“你敢私通乌国,该当何罪?!来人,卸了姜兴的盔甲!”
下一刻,平阳侯带来的人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姜兴身上盔甲卸得干干净净,姜兴还来不及反应,等他身上只剩一身中衣后,这才仓皇道:
“侯爷!冤枉!下官冤枉啊!”
平阳侯直接将一封信摔到了姜兴的脸上:
“你冤枉?堂堂乌国四皇子被俘直接要你递信进乌国王都,你哪里冤枉?!我大盛军队与乌国苦苦周旋,却不知你这样的小人在背后勾结贼人!来人,将其压下去,其罪行告知所有将士!”
平阳侯不容反驳的说着,而姜兴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平阳侯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至于那来自凉州的信件……
“徐瑾瑜!你误我!”
姜兴气的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而平阳侯等姜兴被压下去后,这才缓缓又坐了回去,抚须一笑:
“徐大人也是一个妙人啊,谁能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一个回马枪?姜兴败的不冤!”
姜兴这边被压下去后,平阳侯又在他名下的产业中搜出了他这些年向乌国售卖硫磺的账册和无数金银,以及……那些被他利用后又杀害的兵将名单。
是的,姜兴为那些被他杀害的兵将们做了一个个简易的牌位,供奉在地下密室之中。
或许是为了求一个心安吧,如今却也成为了累累罪行的一桩。
等平阳侯让人寻到之时,那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
因姜兴之罪证据确凿,是以等平阳侯将其罪行一一公之于众之后,晋州军短暂的慌了神后,便冷静下来。
不过,平阳侯还是注意到了那位堪称晋州军主心骨的副将……
与此同时,四皇子的信还是借助姜兴之手,递回了乌国,等到三皇子得知此事是,直接一脚踹向了桌子。
“这个蠢货!”
他毁了自己多年绸缪!!
这下子,他再无和徐瑾瑜谈判的资本了!!!
三皇子想不到只是短暂的压了一日送回王都的信件, 转头四皇子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那可是整整三万的晋州军!
若是战时倒戈,完全可以弥补他们与郑家军人数相差悬殊的缺陷,届时便是不费一兵一卒, 凉晋二州也是唾手可得。
可是现在这一切,就这么被那个蠢货给毁了!
三皇子不甘极了,可是到了这一步,却也已经无济于事,再等听人说晋州军营突然开始严防死守,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时,三皇子整个人都麻了。
与此同时, 远在王都的乌国王亲自下令, 不惜一切代价, 将四皇子迎回国, 大乌不该让四处征战的勇士为人糟践。
“他是四处征战的勇士,不该被糟践, 那我有什么?天生的贱种吗?父皇!”
三皇子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一旁的侍从连忙跪地将碎裂的茶杯拾起来,低声劝慰:
“殿下, 生气伤身。”
“伤身?本殿便是即刻死了, 父皇只怕也不会在乎吧?”
三皇子冷冷的说着, 眼神阴翳。
乌国之中,成年的皇子仅有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体弱多病, 三皇子虽然出身不好, 可却天生将才。
原本乌国贸然与大盛开战之后, 一直过的很是艰难,还是三皇子来到边疆之后, 一直领兵与郑家军周旋并为己国尽可能多的争取利益。
数年如一日的忙碌让他如今不到而立,两鬓便已经微生白发,可是这会儿看着王都送来的御旨之上,那“不惜一切代价”几个字,依旧让其心里仿佛有一股凉风倒灌。
“殿下慎言,王上还是疼您的,只不过……四皇子到底是嫡皇子,便是王上没有心思,王后一族也会向王上施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