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姜兴也不由陷入沉思。
不错,每月十五的清理日,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知道,也那么恰好的挑了那个日子动手。
姜兴不由看了徐瑾瑜一眼,少年正言笑晏晏,犹如清风朗月,碧竹疏影,要不是他此前收了那么一箱硫磺,他几乎以为这是一位两袖清风,不染俗物的清流名士。
而此刻,少年的怀疑又减轻了一层,姜兴看着少年的眼神里,戒备渐消。
“那看来是有人盯我们许久了。”
姜兴面色莫辨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杀意:
“这等阴险歹毒的小人,若是被我抓出来,一定将其抽筋扒皮,暴尸示众!”
姜兴这满怀杀意的话,让赵庆阳都不适的皱了皱眉,宛阳郡太守更是手腕一抖,杯中酒水溢满泻出。
他早就知道姜兴性情暴戾,可是这会儿正面对上,还是不免害怕。
只不过,有徐瑾瑜在旁镇定自若的吃着点心做衬,倒是显得他的慌张格外明显。
姜兴面色莫辨的看了一眼宛阳郡太守,冷声冷气道:
“马昌明,听说你那边的监工还活着,他可有说什么有用的东西?”
宛阳郡太守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小声嘟囔道:
“他说了什么,将军不是知道吗?”
“那监工说了,那他日与那群兵将还隔了一段,第一道天雷落下的时候,把兵将们都掀翻了。
之后又是第二道、第三道,直接将他们都,都劈死了!那一片的土都成了焦土!”
“哦?姜将军,你的兵将全都……将军节哀。”
徐瑾瑜一脸沉重的向姜兴表示了哀悼,而姜兴听了这话,只是绷着脸,摆了摆手。
赵庆阳在一边儿看的津津有味,这会儿警报解除,他也被瑜弟遛了好几次了,虽然他看不懂瑜弟和姜兴之间打着的机锋,可是不妨碍他看别人踩坑的热闹啊!
“也就是说,这场意外过后,几乎没有幸存之人?”
“只有我那监工。”
宛阳郡太守立刻补了一句,姜兴抬眼看向他时,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漠。
可偏偏宛阳郡太守一无所觉,而徐瑾瑜听到这里,心里都不由摇了摇头。
这位太守大人真真是“聪明”到他都有些不忍心算计他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配合之人。
徐瑾瑜和姜兴都无视了宛阳郡太守的话,随后徐瑾瑜思索片刻,缓声道:
“总而言之,此事可大可小,那些矿工我当时得见,都已经身中硫磺之毒。
他们能上京告御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我会去信一封,我与清丘县的柳县令有几分交情,若要进京必经此道,我会请他先替两位盯着。
若是真有神通广大之人,进了京城,咱们也有其他的法子不是?”
徐瑾瑜说着,看了一眼赵庆阳,此举直接给姜兴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姜兴那原本打结的眉头微微松开:
“那便有劳徐大人了。”
徐瑾瑜摇了摇头,又说了些宽慰姜兴的话,姜兴此番过来,便是为了让徐瑾瑜答应为他们清扫后路,这会儿徐瑾瑜已经应下,他也不便多留。
是以,姜兴第一个起身告辞,只是临行前,他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从宛阳郡太守身上扫过,徐瑾瑜正好捕捉到,但他只是低眉一笑。
随后,他举起面前的茶碗:
“送,姜将军。”
少年风姿卓越,声音疏朗,姜兴看过去的时候,正是他仰头喝下茶水的时候,那纤细的喉管看上去一捏就碎。
“徐大人,无事来军中坐坐。”
“自然,还望到时候,您别嫌我烦。”
少年的声音被风裹挟了许久,等姜兴走到屋外时,仍觉得留有余音。
姜兴骑马离开,门外的太守弟弟笑着挥了挥手:
“将军一路走好啊!”
那副热情的模样,让姜兴不免想起徐瑾瑜在宴上说的话。
自己的兵个个都是好手,怎么偏偏他们没有活下来,反而是马昌明那文不成武不就的监工?
除非有人对于他们矿场中的各项安排十分熟悉,否则,谁又会正好选了那么一个日子呢?
姜兴此人生了一张憨厚老实的模样,可却内里藏奸,这会儿已经生了疑心。
而另一边儿,姜兴刚一走,宛阳郡太守便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