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现这位刘太守的举止之间有些熟悉:
“学生今日一见刘太守,便觉应是相熟之人,倒不知您昔日高中前曾就读何处?”
“吾亦觉得与徐解元颇有几分眼缘。”
刘清远这会儿看向徐瑾瑜,目光中满是欣赏,这样的少年郎,气质非凡,一举一动,皆可入画,便该是先生们曾经督促他所要学习的君子之风。
“吾曾就读过东辰书院,只不过才疏学浅,如今说来,倒让先生们面上无光了。”
刘清远如是说着,可是语气中的自豪却不容作假。
他以自己是东辰学子为傲!
徐瑾瑜随后不由眼睛一亮:
“原来学生竟与您师出同门!”
“什么?”
刘清远一时也激动起来,人生四喜中的他乡遇故交之喜,刘清远今个可算感受到了!
这少年虽与自己不是老友,可是他娓娓道来书院里,山长、先生们的近况,仍让刘清远忍不住几度落泪。
“……徐小兄弟见笑了,如今我这般境况,倒是无颜再叨扰先生。”
三言两语下来,刘清远待徐瑾瑜的态度顿时亲厚起来,他有些狼狈的笑了笑,又抹了把泪。
玉郡这等地方,他能被丢过来,实在需要说自己曾经出身赫赫有名的东辰书院了。
“正深兄此言差矣,倘若山长和先生们知道,东辰书院有您这样能沉下心,安抚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在,也将以您为傲。”
刘清远摆摆手,随后又与徐瑾瑜说了许多武安侯听不懂的话,气的武安侯翘了翘胡子,随后背着手去处理公事了。
闲言几句,刘清远的情绪也渐渐平静,大惊大喜之下,让他的面色还有些苍白,眼眸却熠熠生辉。
等刘清远听够了东辰书院之事后,这才看向徐瑾瑜:
“说起来,徐小兄弟既然与宣抚使大人同来,想必圣上必有叮嘱,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瑾瑜听了刘清远这话,不由一笑:
“说起来,还真有一事请教正深兄。圣上听闻边疆百姓自今秋起,有多地罢耕,不知可有此事?”
“罢耕之事?”
刘清远没想到徐瑾瑜一语便问到了关节,他斟酌回答道:
“罢耕之事,确有此事,但实在是越贼太过猖狂,玉郡城外的百姓有大片平坦的土地可以耕耘,可越贼数次烧杀抢掠,甚至有一整个村子当年都颗粒无收。”
刘清远面色沉痛,此事他还曾想上司写信请求抚民,但也经过了两个月才有答复。
而在那段时间,刘清远自掏腰包也不能够,还是当时正值秋日,村民们进山找吃的这才勉强撑了下来。
“这件事并非因百姓之过,还望徐小兄弟回京后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倘若圣上要降罪,我愿领受,便不要也责怪这个百姓了。”
他都已经被发配边疆了,还能怎么罚?
徐瑾瑜听罢,不由笑着摇头:
“正深兄这话就错了,圣上并无怪罪之意,并且圣上深知百姓受战火之苦,此行派吾等来此,是为行劝耕之宜。”
“劝耕?!”
刘清远不由自主的拔高的声音。
这不是胡闹吗?
这位勉强可以成为同门的小师弟看着光风霁月的,怎么说话这么不靠谱?
武安侯一边听,一边喝水都没忍住喷了出来:
“再别折腾这些百姓了,只要越贼一日不退,一年辛苦毁于一旦也不过是须臾之间!”
刘清远自知自己无法改变这个京城来的身份不明的小师弟的想法,期盼着武安侯能让他清醒过来。
而徐瑾瑜看着二人反应都这么激烈,自己却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
“侯爷,在此之前,您能想到军粮危机可解吗?”
“呃……”
武安侯顿时不吱声了。
一旁的刘清远看到武安侯顿时熄火的一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侯爷,您往常不是跟炸毛的鸡似的,逮谁叨谁吗?
今个就这?
就这?!
刘清远看武安侯是彻底指望不上了,他遂苦口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