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兄且看,之所以我说粮草运输水路的可能性更大,是因为咱们这一路走来,蜀州的丘陵,锦州的群山,就连宁州也并不平坦。
但他们之中,这条锦江却勾连所有。锦江于舆图之上曲折蜿蜒,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会是码头停靠之处。”
关于港口码头的建设,在现代的九年义务教育就已经详细讲述了其的条件。
是以即便舆图之上没有标注码头的存在,徐瑾瑜也能一眼看出来。
而这三处,不出意外的,分别是宁州的青田郡码头、锦州的锦州码头、和蜀州的信城码头。
按照地势,这应该是锦江沿线最大的三个码头,可以停靠运粮船队补给。
“瑜弟是想让我探查哪个码头?”
赵庆阳顿时明白了徐瑾瑜的话,徐瑾瑜点了点最中间的一个:
“锦州码头。这里是最繁华的码头,繁华意味着商船流动性大,也更不易引人注目。
截了军粮这事儿,说起来严重,可敢这么敢的,都是艺高人胆大的。他们,最喜欢大隐隐于市了。”
徐瑾瑜说了许多,有些口干,遂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又继续道:
“更何况,军粮数量不小,什么地方能藏这么多的东西?”
“藏东西……不是地下,就是地上喽,不过粮食不能受潮,地下的可能性不大。”
“不错,锦州最多的就是山,庆阳兄还记得我们在锦州第一驿站时,驿丞介绍的他们当地的山峰吗?
所谓崇山峻岭,寻常人轻易不得入,若是私藏物什,岂不方便?”
徐瑾瑜说到这里,赵庆阳顿时恍然大悟。
“那瑜弟,我……”
“庆阳兄只需要去探查一下,锦州码头是否曾经有过运粮船停靠,又大致是什么时候即可。”
“就这样吗?”
徐瑾瑜这话一出,赵庆阳若是长了耳朵,这会儿都要耷拉下来了。
徐瑾瑜不由莞尔:
“就这样,我知庆阳兄英武,可若孤身前往,打草惊蛇,才是不妙。”
赵庆阳想想也是这么个理,随后也就释然了,看着时候不早,赵庆阳出去打水洗漱。
等他回来,却发现徐瑾瑜不知何时收了舆图,又换了一本书。
“《越国风志》?瑜弟,你怎么又看起这个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对于越国,我以往只能在军报中听到只言片语的描述,正好武安侯处有越国的书籍,我便借来瞧瞧。
我们此行的首要目的是劝耕,可是百姓畏惧的是越国的进犯,我们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与卫家军在同一战线。”
退越,是最快、最好的劝耕方法。
“啊?可是这场仗都打了这么久了……”
赵庆阳不由有些犹豫,徐瑾瑜却摇摇头:
“越国地峡且地势高,他们的军需储备不会比我们大盛多。”
这就是一场消耗战,可若是粮草完璧归赵,越国又能坚持多久?
“得,这书也不是一天就能看完的,瑜弟先来洗把脸吧。”
徐瑾瑜随后称是,洗漱后便上榻睡觉了。
等到翌日,徐瑾瑜在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中醒来,赵庆阳正端了一盆洗脸水走进来,语气激动道:
“瑜弟,昨天真有人潜入刘统领的帐篷,要灭王信的口,被武安侯和刘统领联手制服了!
这会儿武安侯大怒,将那人正压在军前示众,因为此事是你的注意,武安侯请你也过去瞧瞧!”
徐瑾瑜随后飞快的洗漱好,朝外走去。
在一片乌压压的大军外,武安侯手握佩剑,虎目泛着寒光,冷冷的盯着这会儿被扒的只剩一件单衣,跪在地上示众的将士:
“程飞,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而地上跪着的程飞则是轻蔑一笑,昨日那副傻乎乎的模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薄?我从军八载,十五入伍至今,我娘染了病,家里要我寄五两银子,可我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这就是侯爷说的不薄?”
“你……”
武安侯手指颤抖,眼中含泪:
“五两银子,本侯可以给你凑!”
程飞听罢,声音哽咽,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