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无用,爹他才一直不愿意见我。凌绝, 你是我楚清晏的儿子, 你定要做那凌绝顶上之人啊!”
临安候猛的抓住楚凌绝的手, 定定的看着他,那眸子里的殷切与他素日的吊儿郎当不着调截然相反。
楚凌绝愣愣的看着临安候, 半晌他才哑声道:
“可是父亲,您应该知道这标点符号并非我所创,若是有朝一日……”
楚凌绝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临安候粗暴的打断:
“没有若是!这东西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
“若是那标点符号的主人站出来认领呢?”
楚凌绝这话一出,临安候头一次脸色冷冽,他看了楚凌绝一眼,语气淡漠:
“若有人敢阻我临安候府崛起之路,我必杀之!”
楚凌绝下意识眼皮狠狠一跳,狼狈的低下头,临安候遂理了理衣裳,再度眷恋的看了一眼窗外,继续道:
“圣上决意要出兵与越国相抗,但此战久矣,必派宣抚使前往边境抚民。
凌绝,为父知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了,但这是最好的机会。边境的民心若得收复,你,临安侯府方能重获圣心。
明句读的妙法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那户部侍郎是被绑上马车的,凌绝你也不想如此吧?”
临安候说着,眼中已经带了厉色,楚凌绝到底也不过是个少年,鼻尖已经沁出了点点汗珠。
随后,临安候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楚凌绝:
“秋日夜寒,凌绝怎么出这么多寒?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还要再养个把月,可莫要着凉了。”
临安候的声音满是关怀,楚凌绝僵硬的接过帕子,默默的攥紧,并未去擦汗。
与此同时,临安候忽而一笑,拍了拍楚凌绝的肩:
“好孩子,别怕,爹爹怎么会害你呢?只可惜我临安侯府如今没落,那长乐伯世子若非圣心眷顾,怎会初封即是四品?
不过,从四品的宣抚使也不过低了他半等罢了,待你回京便可与其并驾齐驱。放轻松点,嗯?”
临安候那含着笑意的声音在楚凌绝的耳边回荡,尾音不绝犹如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绕着楚凌绝转着,打量着。
楚凌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他甚至有些不敢抬头,可他仍能知道父亲正在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我,我知道了,父亲。”
临安候这才轻笑一声:
“到底是生分了,怪爹爹逼你?”
楚凌绝只低着头,猛摇。
临安候随后看了看楚凌绝那只着一身单薄里衣的模样,道:
“来人,去取件斗篷来,没看到世子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不多时,楚凌绝只觉得肩上一暖,临安候淡声道:
“抬头。”
楚凌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临安候正动作亲近的为他系着带子,口吻轻飘飘道:
“凌绝啊,这条羽金缎的斗篷可还暖和?你可知道其乃是以百鸟羽毛根根织就,只一匹,便要耗费一个织女一年的光阴。
等其到了二十匹,那织女也就顶用了。爹爹让人打听过,你的生母做的就是这个行当,你说说,爹爹把你捧在手心里,如珠如玉的养大,哪里是要你去吃苦的?”
楚凌绝逆着光,看着临安候的面容,而也是此时,他才发现原来父亲和哥哥的轮廓颇为相似。
只可惜,他这辈子都不曾想过,他本以为会威胁自己地位,逼迫自己的人,成了他最信赖之人。
而他本应该倚重依赖的父亲,却露出獠牙,逼迫自己选择一条不归路。
楚凌绝想要流泪,可是这些日子他的泪水早就已经不起丝毫作用,这会儿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临安候。
他从那有些相似的轮廓中,汲取到一点点安全感。
“我,我知道了,父亲。”
楚凌绝随后低下了头,临安候这时才笑了开来:
“好!这才是爹爹的好孩子!你说说,爹爹一直是最疼你的,怎么会害你呢?
今日已晚,明日,明日爹爹让厨房给你张罗一桌子好菜,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要好好补补!”
与此同时,方才在院子里探寻一通的家丁也回来禀报:
“侯爷,世子院中确实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