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学子自然也不会离开,于是空旷的校场之上,多了一个颇为稀奇的一幕。
一群人看,一个人训走。
偏偏那个人是跑的东倒西歪,四肢都快跟面条似的,软塌塌的贴着地面蠕动了。
马容胜第一次厌恶起西宿的校场为何大的这么厉害,不过一圈的距离,仿佛遥遥无期。
可是他的真火已经被逼了出来,这个时候若是要再认输,那他这张脸也就不必要了!
但,马容胜跑的实在太慢,且此处距离膳堂不远,有其他勋贵子弟的小厮去膳堂打饭的时候,听到了动静过来看了一眼后,一下子就惊了。
那马容胜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被人训的跟狗一样,大冷天的在校场跑步?
要知道,西宿的武师傅还算有些本事,可也没有让这些四体不勤的勋贵子弟愿意迈上校场一步!
一时间,机灵的小厮立刻回去禀报了自己的主子,以至于在短短一刻的时间内,几乎所有勋贵子弟都已经跑过来围观了。
马容胜原本闷头跑着,等他快到终点时,一抬头,直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双双熟悉的,陌生的眼睛正饶有兴致的看过来,马容胜如何不熟悉这样的眼神?
那不正是他以前看那些被自己欺凌之人的眼神吗?
徐瑾瑜,这是杀人诛心!
徐瑾瑜看着马容胜看向他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仇恨蜕变至讳莫至深,他略略思考了一下,就知道马容胜脑补了什么,不由勾唇一笑。
马容胜看到徐瑾瑜的那个笑容之后,更是心里一沉,直接落实了自己的猜测。
可马容胜并未有任何反思,他只恨自己当日太过轻视徐瑾瑜,倘若他能慎重一点,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徐瑾瑜看戏看的差不多了,便转身朝膳堂而去,今日是冬至,膳堂的免费餐食里也会有一顿素饺子。
只不过依着冬日的缺吃少菜的惯例,应该只有一顿白菜馅儿的饺子,但徐瑾瑜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脚步轻松的与一旁的东辰学子讨论起今天的饺子怎么吃,随后便三两步就退出了人群。
马容胜没想到徐瑾瑜并没有如自己以前那样上来补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后,又恨恨的爬起来追上去。
徐瑾瑜口口声声让他跟上,他要是跟不上岂不是让他笑话了?
但在临走前,马容胜还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看笑话的勋贵子弟,旁的不说,刘记赌坊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赌坊。
其在赚钱的同时,自然也掌握了不少京中勋贵的把柄,方才看戏有多么爽,这会儿被马容胜盯着就有多慌。
却不想,马容胜爬起来后,第一句就是:
“那徐瑾瑜方才又算计我什么了?”
马容胜这话一出,冰冷阴寒的眼神随之扫过众人,有一胆小之人颤颤巍巍道:
“我,我方才听,那徐郎君问一旁的友人,今天膳堂的饺子是吃蘸汁的,还是酸汤的……”
“……”
马容胜一整个裂开,随后便是恼羞成怒,这徐瑾瑜竟然敢看不起他!
“都散了!管好你们的眼睛!”
马容胜恶声恶气的威胁了一句,这才迈着灌了铅似的沉重双腿,朝膳堂走去,
等马容胜走后,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后,才有人小声嘀咕:
“横什么横,还不是让一个平民出身的徐瑾瑜训的跟狗似的!”
“就是就是,要不是刘家……早套他麻袋了!”
“……”
对于马容胜吃瘪,众人是乐见其成,就算是凛冽寒风也阻挡不了他们探讨的热情,只是随后话题渐深,有人突然道: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咱们对上的是那徐瑾瑜,可有几分胜算?”
这话一出,是死一般的寂静。
“哼,吾等岂会怕他?还不是赵世子和魏世子给他撑腰!”
“楚世子似乎也对他有亲近之意……”
“呃,监院似乎也……”
众人说着说着,对视一眼,做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