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着,成帝冷哼一声:
“区区一桩截杀案,由朕钦点的第一秀才协理,过了两个月却还未见分晓。
而你身为主理官员,亦不行禀报之举,难道不是为官无能,为臣不敬?这罪,你可认?!”
成帝一番斥责让柳洪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了一样,几乎不能思考。
但很快,柳洪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这才缓缓道:
“圣上亲口治臣之罪,乃是臣得福分,可不知圣上可否容臣多言几句?”
成帝让人将柳洪大老远叫来自然不是想要把他从头撸到底的,这会儿听了柳洪的话,点了点头:
“说吧。”
柳洪在脑子里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很快就将徐瑾瑜运用引蛇出洞之计,最终成功抓住贼人之事说了出来,成帝听完后面上立刻闪过了一丝欣慰,但很快他又沉着脸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早日禀报?”
柳洪并未在成帝面前第一时间道出杜江的身份,是以成帝这话一出,柳洪也只是苦笑一下,随后又继续道:
“回圣上的话,臣之所以未能及时禀报,是因为……莹莹已经不在人世了。”
截杀案尚未完全结案,可苦主却已经命陨,他如何有脸奏秉圣上?
成帝听到这里,心头不由起了一丝火气:
“你前面说已经抓住贼人,后面又说那莹莹命陨,岂非自相矛盾?
如此看来,你前面所说种种,都是在欺骗与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君王一怒,连往日最得宠信的冯卓都在这一刻忙跪伏在地:
“皇上息怒!”
“圣上息怒啊,还请您听臣把话说完吧。”
柳洪虽然也是两股战战,可是此刻外头的风雪撞在门上,发出的闷声,都似乎是在催他不要隐瞒。
而柳洪,也无意隐瞒。
成帝听了柳洪的话后,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击了两下,冷冷道:
“柳洪,今日之事你若是不给朕一个合适的说法,这清丘县令,朕看不必等年末考核,就可以换一个人了。”
“是。”
柳洪将头顶的乌纱帽摘了下来,放在一旁,沉声道:
“此事,若是臣讲不好,只怕也无颜做这一县父母官了。”
柳洪这话一出,成帝眼中诧异万分,冯卓更是急急道:
“柳大人,您莫做傻事啊!”
柳洪却是一笑,这笑容所蕴含的感情太过复杂,莫说冯卓,连成帝一时也无法看穿。
随后,柳洪为成帝缓缓讲述了花月楼三十六,不,三十七条性命被人以意外手段残忍杀害之事。
这件事他曾经和徐瑾瑜交流过,之后也自己暗地寻找消息,文书查看过,他将自己从蛛丝马迹发现的疑点一一道明。
他的用词平静却饱含感情,仿佛不是一个叙述者,而是记录者。
成帝听着听着,不由坐直了身子,攥紧了椅臂上的龙首,等听到柳洪分析过那些“意外死亡”的漏洞后,成帝都忍不住怒声道:
“荒唐!京兆尹莫不是吃闲饭的?连一个小小县令都看出来问题的文书,他却视而不见,罔顾三十七条性命的冤情!”
外头的风雪越大大了,打着胡哨一般,可是柳洪的心却陡然宁静下来。
这是莹莹当日悲怆的情绪啊。
时至今日,连帝王都再为此事而怒!
冯卓忙给成帝端了一杯茶水,让成帝消消气,而这时柳洪才继续道: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意外”的发生,莹莹其实一直不信任官府。即使莹莹一直多次报案,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还活着的友人,升起警惕之心……”
柳洪确实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倒叙、插叙,种种手法让成帝的情绪也一时都沉湎了进去。
“这样聪慧敏锐,重情重义的女娘,是该厚葬!”
成帝忍不住如此说着,可随后,柳洪脸上就浮起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
“连圣上都如此觉得,可是莹莹所有的家人,不拘是夫君还是爹娘,都以莹莹为耻,故而……臣与莹莹生前友人,不得不寻得一出风景将莹莹安葬。”
“何至于此?!”
成帝亦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