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条护城河自西向东,流经京城周边一十八个县,既有防护之用,又哺育了众多人口,且分支繁多,是一条大且十分重要的河流。
“这位大人,这条河的上游,是什么地方?”
徐瑾瑜看向一旁把守的兵将,低声探问,那兵将忙道:
“大人不敢当,小郎君若要问自此处到那河的上游,只咱们京城范围,便有三个县,分别是水真县、千岩县、七望县。”
徐瑾瑜将这三个地名记了下来,准备回头问问思武兄可有京城附近的舆图,再行定夺。
正在这时,朱仵作“咦”了一声,似有发现。
徐瑾瑜回身一看,但见朱仵作缓缓提起手里的竹夹,而那上面赫然是——
一根断面血淋淋,青紫发乌的断舌!
眼前这一幕, 让众人不由发出一声惊呼,柳洪手指颤抖了两下,颤声道:
“莹莹这是咬舌自尽啊!”
眼前这一幕, 让众人顿觉疑云罩顶,莹莹她究竟是咬舌自尽,还是投河自尽?
朱仵作这会儿细细观察着那断舌的创面,随后得出结论:
“死者确实是咬舌自尽,这断舌伤处参差不齐,应是齿痕无异,且结合口鼻处的水沫, 死者应是先咬断舌头后, 再度投河而亡。
寻常人哪里受得住咬舌自尽的痛苦, 这女娘实在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朱仵作发出了一声轻叹, 随后净手收拾东西。
“咬舌自尽,乃是寻常民间女娘遇到侮辱之时, 为保贞洁所为……”
魏思武依着自己这段时间在刑狱司的经验, 缓声说道。
“若是如此,她何苦再受溺毙之苦?”
徐瑾瑜微微敛目, 看着莹莹那已经毫无呼吸, 却平静的面容——
咬舌之痛, 她受了,溺水之苦,她亦受了。
若要寻死, 她何苦连续受这两重痛苦?
可这件事众人一时也没有头绪。
朱仵作摇了摇头, 在一旁道:
“初检便是如此, 等覆检之时,小老儿再请坐婆查看死者有无被人奸污之状。”
随后, 徐瑾瑜只得看着衙役将莹莹的尸身先送往义庄。
等莹莹的尸体被送走后,平县县令与魏思武见礼后,也离开了原地,留下徐瑾瑜、魏思武和柳洪三人默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徐瑾瑜低声道:
“为今之计,一要弄清楚莹莹当日离开驿站去了何处;二则是莹莹首次遇害之地在何处。”
是的,遇害之地。
徐瑾瑜始终不认为莹莹是自尽而亡,不管是投河也好,咬舌也好,一个有胆子和贼人周旋数月的女娘,怎么会心甘情愿,轻而易举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她是还有丈夫孩儿。
她还对未来的美好有着无比强烈的渴盼。
她不该。
不该那样冷冰冰的躺在冰冷的河水之中。
柳洪这会儿也抿了抿唇道:
“不错,徐秀才此言有理,本官这就让人再去探查莹莹离开驿站之后的行踪。”
柳洪说着,也不准备归家了,而是直接带着衙役朝清丘县城的方向走去。
而魏思武这会儿却难得的没有多说一个字,这会儿他在想一件事:
“如若莹莹不在了,那岂不是若兰妃的身份有问题,也无人能揭露了?”
魏思武这话一说,徐瑾瑜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兰妃!”
徐瑾瑜说着直接疾步奔向一旁正悠闲在一旁吃着草的马,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魏思武连忙跟了上去:
“瑾瑜,你去哪里?”
“我猜到莹莹可能去哪儿了!”
徐瑾瑜一扬鞭,□□的骏马立刻疾驰而去,魏思武这会儿还有些疑惑,但也连忙追了上去。
“所以,我们到底去哪儿?”
“去水真县,兰娘的埋骨之地。”
魏思武闻言有些不解:
“瑾瑜,我们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哪里?”
“去找一个答案。”
徐瑾瑜这会儿呼吸有些急促,倘若他所猜测的是对的,那莹莹……是在用她的方式提醒自己!
……
水真县,是一座安逸宁静的小县城,它既不像平县一般,因为距离京城最近,所以最为富裕繁华,又不像清丘县地处京郊,却有着最大的驿站而忙忙碌碌。
但水真县因为护城河的主流在县城中间穿行而过,灌溉了城外的无数农田,所以普通百姓虽然生活不是很富裕,但也能自给自足,整座县城颇具一番宁静之感。
徐瑾瑜和魏思武及其一干手下抵达水真县的时候,魏思武都不由啧了啧舌:
“瑾瑜,这水真县县城实在是有些太小了,感觉站在高处一眼就可以看完了。”
徐瑾瑜闻言却道:
“水真县的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