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身上,或许牵扯了京城花月楼几十余口人的性命。
此等重案,若是由大人您抓获真凶,并拷问出来,那……一个特等评也是手到擒来。”
徐瑾瑜点到为止,不再多说,视线停留在柳洪那黑色的官靴之上,似乎不管柳洪怎么想,作出什么决定,他都可以接受一般。
少年低下眸子,浓密的长睫掩住半边眸子,让人看不清他半点思绪,可也更让人觉得他如幽潭一般,深不可测。
柳洪清楚的知道,自莹莹入公堂之前,只怕少年就已经算无遗策。
他算到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接受。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特等评呢?
那可是如果没有意外,是要被破格擢升的!
柳洪摸了摸脑袋,笑呵呵道:
“能将这等重犯抓获,本官也算不负皇恩了!徐秀才放心,本官一定竭力为之!”
徐瑾瑜勾了勾唇,随后才抬起头:
“那就劳烦柳大人了,莹莹乃是女娘,愿意以身犯险,还请大人照看一二。”
徐瑾瑜并不怕柳洪不答应,但他亦不能直接告诉柳洪所有前情,毕竟……花月楼之事,一看就不是一个寻常之人可以做到的。
柳洪的身份,徐瑾瑜早在上个月第一日从县衙回来的时候,就收到了,还是两份。
一份来自赵庆阳,简明扼要,只说了柳洪乃是襄阳侯庶子的庶子之事,又点名了襄阳侯在朝中并不受重视的实情。
而另一份,来自魏思武。
与赵庆阳那一看就是正经手段查出来(比如套镇国公话)的方式相比,魏思武可谓是连柳洪几岁开始不尿床都能给徐瑾瑜写上去。
就两个字,详细!
简直跟趴在柳洪屋顶日日偷窥一样的详细。
徐瑾瑜对于一些较为冒犯的隐私信息,一扫而过,只重点观察了柳洪这个人的品性。
按理来说,就算是侯府庶子的庶子,也不该老大一个年纪只是一个区区从六品的县令。
毕竟,清丘县除了民风淳朴外,再无别的优势。
当然,京郊县令也属京官,只是相较于侯府的身份而言,这个官位实在是太低了。
不过,如果搭配上亲爹妻管严,嫡母严苛压制,就显得有些合乎情理了。
否则,当初柳洪入狱,也不会没人来捞。
而在这些信息点的整合下,徐瑾瑜却看到了柳洪那颗想要向上爬的心。
既然柳洪要往上爬,那徐瑾瑜不介意递一把梯子,换取合作。
柳洪清楚的知道,徐瑾瑜交到自己手中的究竟是什么,这会儿笑容都无法掩饰:
“好说好说,稍后我便让人给莹莹换一个单人牢房!”
徐瑾瑜随后拱手致谢:
“多谢大人体恤,不过,今日入狱的莹莹,不光是自陈,更是因其准备在狱中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应该在不久的以后,就有突破性的发现……届时,还请大人一定要好好守住秘、密。”
柳洪听了徐瑾瑜这话,有些错愕,这徐秀才是能掐会算那?
等等……
柳洪看着徐瑾瑜,试探道:
“徐秀才放心,这个秘密本官一定严(广)防(而)死(告)守(之)。”
徐瑾瑜会意后,与柳洪相视一笑,随后告辞。
这位柳县令,倒是一位聪明人。
徐瑾瑜说的不久以后,正是第二日晚,莹莹大晚上突然说自己有事情要寻县令大人,说她想到了一件事关重大之事,要亲自面见县令大人。
而彼时的县令大人还在被窝酣睡,莹莹闹了一个天翻地覆,也无济于事。
于是乎,莹莹只能看着那空窗外的弦月,喃喃自语:
“等天亮就好了。”
“你怕是等不到天亮了。”
一声冷嗤,在背后想起,莹莹只觉得后背激起一层薄汗,她回神望去,原来牢房的守卫已经不知何时都中了迷烟,晕倒在地。
躺满了人的牢房里,此刻空荡荡,安静的可怕。
莹莹僵硬着身子,缓缓的转过身——
“小娘子, 能与吾纠缠这么久,也算你的本事!不过,你千不该, 万不该自投罗网——”
牢房狭窄之地,他倒要看她如何逃!
那贼人冷笑一声,随后,莹莹的余光只觉有寒光闪过,那利刃便要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