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截杀案,乃是一桩如虎添翼的好事啊!”
柳洪只摇了摇头,连连摆手:
“你不懂,你不懂!”
柳洪这会儿一想起自己昨个刚下值,正准备溜溜达达出去找点儿食儿的时候,那外头一架平平无奇的马车就横在了自己面前。
随后,轿帘一掀,冯卓那张京中人人趋之若鹜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柳洪还来不及惊喜,就听冯卓传达了圣上的口谕,说是什么第一秀才徐瑾瑜颇有才学,可以在县衙磨练一二。
而这磨练,柳洪不可对其太过宽和,最好有点难度。
当然,这是柳洪自己提炼出来的中心思想,而这也让他自己个都愁的晚膳都吃不下去。
不过,正好清丘县下辖之处近日发生了一起许久未曾见过的恶性案件,截杀案!
要知道,京城范围,天子脚下,向来最多有那么点儿小偷小摸,又哪里敢有那种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还被百姓目睹的重案!
这对于一直宁静的清丘县来说,若是此案无法破获,那将直接让柳洪的年终评定直接降一个等!
而这时,圣上的口谕让柳洪只觉得一下子清明起来,他还可以请外援啊!
于是,这便有了一大早柳洪便让衙役走了这么一遭。
可是,因为等待的时间过于长,却让柳洪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他不由想起当初圣上因为这位徐秀才一首诗放自己出狱,更是对于其姐被人污蔑清誉之事,还亲自下旨惩治犯人,甚至连这次……都是冯卓亲自来传话。
这位徐秀才,简直太过神秘,自己用截杀案“为难”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可此时后悔已经无济于事,柳洪转了没几圈,外头就有衙役禀报:
“大人,张虎带徐秀才回来了,正在县衙外求见!”
“快快请进来——”
柳洪随后又想起冯卓说的不能太过宽和,遂整理了一下乌纱帽,正襟危坐,颇有几分威严道:
“让,咳,请他进来。”
柳洪纠结的揪断了自己的几根胡子,圣上这就是给他出难题呦,像他们这些京官练的都是端水的手艺,这个不要太宽和,他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柳洪没纠结多久,徐瑾瑜便自外面走了进来,少年风姿卓越,一进来,让整个县衙都仿佛一下子被映亮了。
上次见到徐瑾瑜的时候,少年只是一身寻常衣袍,便已经在公堂之上让人眼前一亮,可此刻华服加身,竟让人恍惚觉得,他本该是天潢贵胄,勋贵子弟一般。
这徐瑾瑜不会是圣上他亲儿子吧?
柳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连忙回神,等柳洪清醒后,这会儿只如自己此前在公堂上的威严模样,淡声道:
“徐秀才来了?先坐吧,这里是案宗,你先看看,可有眉目?”
柳洪口吻淡淡,并不热络,索性徐瑾瑜也只当这是圣上给自己出的题,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来之前,徐瑾瑜也曾对大盛官制历史做过深刻的了解,原来在前朝之时,科举初兴,秀才科第最高,中者不过五指之数。
就算是到了本朝,先祖开国之初,无人可用,更有人以秀才之身入仕,所以圣上赐下这参案,协理之权乃是依祖制而为。
是以徐瑾瑜并未有什么惶恐之情,只当是提前练习,看的颇为认真。
而柳洪看着徐瑾瑜头也不抬的模样,心里却七上八下了起来,这徐秀才是生气了?
可徐瑾瑜这会儿却无瑕去想其他的,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卷宗。
这是一起光天化日下的杀人未遂,之所以说是截杀案,乃是因为受害人曾多次报案,而最近的一次,是在清丘县。
只见那案宗之上记载着这次被追杀之人,乃是一个叫莹莹的女娘。
莹莹是从今年的四月份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人在偷偷摸摸的观察自己,而莹莹的家更是在一个夜里突然失火,幸好被一个打更人看到了,这才幸免于难。
莹莹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开始举家搬迁。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莹莹被这次火灾吓得失了智,即便是换了住处,她仍然战战兢兢,觉得时刻有人要杀自己!
而很快,这场意外竟然真的成真。
从四月到九月,她经历三次追杀,每一次都被莹莹侥幸躲避,她立刻在当地的县衙报案,然而谁也都没有见过凶手,莹莹更是连那追杀之人的面目都没有看到过,县令也只能当做悬案处理。
直到这一次,在清丘县时,那追杀之人似乎是失去了耐心,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对莹莹动了手,在柳洪的多方探查之下,才发现了这场持续了整整五个月的追杀!
徐瑾瑜看了后也不由惊讶不已,他从案宗对于莹莹的背景调查发现,莹莹早就已经成家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