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夫人怒气冲冲的说着,鸿胪寺卿夫人听了这话,却是不由莞尔:
“瞧夫人这话说的,这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
鸿胪寺卿夫人这话一出,平阳侯夫人立刻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她连忙自打嘴巴:
“瞧我,这张嘴不会长!夫人莫怪,不过我这人就是不信邪,世子痴迷郡主,那是没有试过别的女人,否则难不成真要因为郡主,让府上断了香火?”
鸿胪寺卿夫人这话戳中了平阳侯夫人的心,这些年,她每每看到外头的婴孩就欢喜的不得了,现在五年已经过去了,她就是给儿子纳妾,侯爷那里也能说的过去!
想起魏思武和长宁郡主当日的不敬,平阳侯夫人冷冷的笑了笑,随后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人选……”
“哎呦喂,我的好夫人,您马上就是国公夫人了,世子后院又干净,这天底下的女子还不都是认您挑?这别的不说,我家的女儿改日上香的时候,请您看看可好?”
鸿胪寺卿夫人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的意思自然也都带了出来,可平阳侯夫人心里清楚,却也是被她勾的心动了,但还是道:
“若是庶女,可配不上我家望安。”
“那不能,我嫡嫡亲的闺女,打小就温顺懂事儿,只是今个身子不爽,但她以后一定能伺候好您!”
平阳侯夫人听了这话,还是拿乔作势的微微点头:
“好,那就改日瞧瞧吧。”
那随意的语气,就像是准备相看什么猪牛一半,鸿胪寺卿夫人虽然有些不喜,可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
而一旁长宁郡主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宴席上被忽视了。
毕竟,她是满京有名的,不洁的女娘,自然不会有人愿意亲近她,免得被人划成同样放荡的女人。
只是,长宁郡主也不知为何,自今日她晨起准备赴宴之时,左眼皮便突突的跳个不停。
左跳喜,右跳灾。
长宁郡主一时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喜事,这便只摇了摇头,取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而这糕点白绿相见,乃是宫里有名的绿豆山药糕,而这糕点,让长宁郡主不由想起了当初那个被自己错认为女娘的小郎君。
想当初,他为了自己的事儿奔波劳碌,可现在自己却依旧身陷囫囵,着实有些对不住他当初那番苦心。
不过,古语有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她虽然是女娘,却也知道轻重缓急。
只能,辜负当初那位小郎君的劳碌了。
长宁郡主想着,捏着那块绿豆山药糕不由出了神,自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平阳侯夫人和鸿胪寺卿夫人的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纷纷翘首望去,便看到冯卓那张熟悉的脸,平阳侯夫人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她马上就要成为国公夫人啦!
冯卓无视众人的种种目光,走到了高台之上,高声宣布:
“皇上有旨——”
冯卓故意停顿了一下, 看着快要激动到窒息过去的平阳侯夫人,面不改色道:
“皇上有旨,平阳侯世子韩望安身患恶疾, 心思歹毒,以玷污长宁郡主名节为自己遮掩,于君不忠,于子不义,于妻不仁,是为德不配位,废世子之位, 再判其与长宁郡主和离!”
冯卓这话一出, 平阳侯夫人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 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等来的不是喜讯, 而是儿子被废的噩耗!
现在儿子被废,接下来侯爷想让谁做他的世子?那个野种吗?!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儿怎么会有恶疾?我儿怎么会玷污郡主名节?是长宁不贞!都是长宁不贞啊!”
连平阳侯这回都站在了长宁郡主的一边, 成帝自然要还自己外甥女一个清白, 于是冯卓只是淡淡道扫了平阳侯夫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夫人怕是不知令郎乃天阉之身, 方才太医在宴上为令郎把脉之时当场道破。
而令郎自十岁起便让小厮替自己把脉了, 更在长宁郡主及笄之时, 自己扮作恶徒玷污郡主名节……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皇上岂能容他?!”
冯卓这一通呵斥之下, 平阳侯夫人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仿佛炸开了一下, 一根弦断开后, 她直接身子一软,栽倒在一旁。
而方才对着谄媚讨好的鸿胪寺卿夫人本离她最近, 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闪开。
平阳侯夫人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磕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冯卓又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笑眯眯的看向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该您接旨了。”
长宁郡主这会儿还沉浸在自己可以和韩望安那个人渣和离的喜悦和自己这些年所受非议否源于韩望安的震惊之中,一时久久难以回神。
还是冯卓又说了一遍,长宁郡主这才跪受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