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魏思武皱了皱眉,徐瑾瑜起身去自己的房子拿出这一个月搜集到的军报,对魏思武道:
“战事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越国人虽然贪婪无度,可若是知道大盛是一块硬骨头,自然也不会将战线延长。
思武兄且看,自十日前的军报之上,战死的将士数量便已经开始减少。
当然,这或许有补给跟上的缘故,但少的数量不是一星半点,我以为应该是战事到了尾声。”
大盛这些年也算是国泰民安,成帝一直轻徭薄赋,这才财政吃紧,可是越国又有什么?
一腔勇气吗?又不能当饭吃。
到了这一刻,能拖这一个月,已经算是越国举国之力供养了。
魏思武看着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无法想象徐瑾瑜到底是怎么推敲出来的。
这会儿,他只是一脸茫然道:
“战事到了尾声又如何?平阳侯乃是护国有功的大功臣,有平阳侯府功绩在,难道舅舅还能处置了韩望安?”
徐瑾瑜沉吟许久,垂下眼皮淡声道:
“思武兄,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嘛。圣上因为平阳侯的功绩不忍苛责,可若是平阳侯亲自请罪呢?
上一次,平阳侯得知平阳侯夫人刁难长宁郡主之时,百忙之中还来信将平阳侯夫人送进了家庙,由此可见,平阳侯也算是个磊落之人。”
徐瑾瑜的声音如淙淙泉水,让魏思武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徐瑾瑜看到魏思武镇定下来后,又继续道:
“战事进入尾声,平阳侯是要回京述职的,而且,我听郡主说过,平阳侯已经整整十载未曾归家了,这一回,他该回来了。”
而就在徐瑾瑜和魏思武谈论此事之时,成帝拿着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捷报,激动的浑身颤抖:
“好好好!越国狼子野心,平阳侯竟带军将之驱离边境五十里,实乃我大盛第一猛将!”
至于之后越国意图议和的消息,成帝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越国出尔反尔,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这会儿,成帝难掩激动的屋子里转了几圈,脑中思索着对平阳侯府嘉奖。
冯卓也在一旁笑吟吟的候着,只是成帝想着想着,脸色却沉凝下来。
大盛建国至今,册封的爵位已经不计其数,除了有名有姓的四公八候之外,更有其他伯、男、子爵不计其数。
而更可怕的,还有本朝有史以来的荫补制,让官制越发冗杂不堪。
成帝,并不想再添这样可以世袭罔替的勋贵爵位。
可平阳侯立下这样的功绩,本就该封妻荫子,就连成帝也不由头疼起来。
功臣到了这一步,已是封无可封,唯有升爵。
成帝虽然心中因为此事烦扰,可是却也朱笔一批,允了平阳侯回京述职的折子。
平阳侯一别十载,也该回家看看了。
只是,成帝又想起那不成器的平阳侯世子,一时也不由摇头。
九月初八,秋风送爽。
今日是平阳侯携胜利之师归朝之日,就算是书院都放了一日的假,让学子们也瞻仰瞻仰一下这些为国为民的将士们。
徐瑾瑜等人则是在赵庆阳的安排下,在“老地方”茶楼的二楼最好的地方,看着平阳侯骑着高头大马,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缓缓驶入京城。
不过,徐瑾瑜很快就眼尖的看到了那辆被一众将士护卫着的马车。
那马车虽然看着平平无奇,可是却能跟在平阳侯身后,那是……平阳侯在边关的亲眷?
徐瑾瑜因为自己这个猜想,觉得有些荒诞,只远远的目送平阳侯远去,这才与友人们在茶楼喝着清茶,说着近日京中趣闻。
茶水已经换了三回,可赵庆阳还是有些依依不舍,那东辰书院什么都好,就是一个月才让人出来一通,简直太犯规了!
“瑜弟,这些日子我的剑术已经可以达到一息劈出十根竹丝的地步了!改日给你瞧瞧,那竹子被劈出来的一瞬间可漂亮了!”
赵庆阳兴致勃勃的说着,他可没忘记自己剑术的精进源于谁,徐瑾瑜听了这话,不由弯了弯眸子:
“也不要改日了,等会庆阳兄和我一道回家吧。小妹这几日在山上到了一处寒潭,里头的鱼肉质细嫩清甜,非常美味!
所以,我娘今个做全鱼宴,信兄和真兄也来啊!”
徐瑾瑜这么一说,众人只觉得嘴巴里下意识就分泌了唾液,一个个笑呵呵道: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