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父亲的缺位。
而,早在五年前,身为父亲的长乐伯只会指责,污蔑自己时,长宁郡主对于他仅有的情谊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这会儿,她只觉得大快人心。
“极好!极好!早知如此,我就该早点求舅舅做主。”
只可惜,娘亲去世时,她还小,一边要保护弟弟,一边要学习各种功课,无法与舅舅共叙天伦,自然也不好轻易打扰。
“今日才是最恰当的时候,倘若是以前,阿姐若要告,有孝道大山压着,世人只会说阿姐爱慕金银,见钱眼开,可今日不同。
今日,是阿姐在为自己这五年所受委屈讨回公道,而这些,才只是第一步。”
徐瑾瑜的话,让长宁郡主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是,瑜娘子说的对,这只是第一步。”
两人言尽于此,倒是颇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
魏思武正要发问,徐母却奇怪的看了看徐瑾瑜,又看了看长宁郡主:
“瑾瑜啊,为何郡主叫你瑜娘子,你可是郎君啊!”
徐母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魏思武一时僵在原地,连忙朝长宁郡主看去,而徐瑾瑜也是动作一顿,手里的小锤子直接砸在了桌子上。
“咚——”
这一声,让所有人如梦初醒。
长宁郡主似乎无知无觉一般,将一颗剥开瓜子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嗯,瑜娘子是郎君,瑜娘子……”
长宁郡主犹在自语,但下一刻,她却直接身体一软,直接昏了过去。
幸亏徐母眼疾手快,这才接住,徐母这会儿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扶着长宁郡主手足无措:
“瑾瑜,大郎,娘,娘是不是说错话了?”
徐瑾瑜也是紧张的站了起来,但随后,他立刻冷静下来:
“娘,你先把郡主送到院子,思武兄你快请太医来,郡主这怕是突然得知我是男子,认知受到了刺激。”
魏思武看到长宁郡主昏过去,也是心中慌乱,听了徐瑾瑜的话,忙点点头,但还是安抚徐母:
“婶子,您别怕,不是你问题,是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长姐说,您别怕。”
徐母忙应着,可是心里还是慌张,好好的郡主就这么因为一句话,就晕到在自己面前,她也是急得泪水都涌了出来。
徐瑾瑜忙走上去,拍了拍徐母僵硬的手臂:
“娘,您别紧张,我是男子,不方便送郡主回房,您先送郡主回房吧,这次,也不一定是坏事儿。”
长宁郡主这段时日的精神状况一天一个样子,这个时候刺激她的认知,指不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呢。
徐瑾瑜的安抚,让徐母勉强镇定下来,这便把长宁郡主送回了屋子。
太医来的很快,他为长宁郡主细细诊脉后,只道:
“世子大喜啊,郡主近日心绪平和,且心结稍解,脉象与以往的晦涩沉凝相比,大有改善,若是好好温养,定能长命百岁!”
魏思武先是一喜,但随后又皱眉道:
“那为何长姐会昏厥过去呢?”
太医抚了抚须:
“郡主脉象略有动荡,但却是好事,世子须知,人的脉象不可如一潭死水,一动不动。
虽然不宜有过多的喜怒,但也不应太过平和,死水易腐,脉象也是如此。”
太医又说了许多魏思武听不懂的话,但他却明白,此刻昏厥对长姐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那么,这就够了。
太医留下两剂安神药后,便离开了,没过多久,长宁郡主幽幽转醒,看到守在旁边的魏思武,轻声道:
“瑜娘子,不,瑜郎君呢?”
魏思武没想到长姐才醒,也不惦记自己的身体,就追问瑾瑜,故意道:
“长姐问瑾瑜做什么?他吓晕了长姐,自然羞愧不已,闭门思过了。”
“胡闹!”
长宁郡主轻斥一声,眸子盛了怒色,魏思武看到长宁郡主真的生气了,连忙道:
“好了好了,长姐莫气了,瑾瑜和徐婶子都在院外等着呢。”
“那你扶我起来。”
长宁郡主说着就要起身,魏思武吓得连忙道:
“长姐,您慢点,慢点,您才醒,别急着出去吹风啊!”
长宁郡主那清冷冷的眸子一瞥魏思武,只道:
“瑜郎君和徐家婶子一定被我吓坏了,我要出去看看,好让他们放心才是。”
魏思武拗不过长宁郡主,只得扶着长宁郡主往外走去,徐瑾瑜原本和徐母正站在廊下,听到脚步声忙回过身: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
长宁郡主仔细的看着徐瑾瑜,只觉得当初她脑中臆想的女娘的形象渐渐淡去,少年昳丽无双的面容映入眼帘:
“我竟是不知,这般俊俏的小郎君,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