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族长,徐族长不像是会坑自己人的!你家里都是些老弱妇孺,你留这儿!”
那媒婆看着就不老实,要是徐家大郎离开,她让人硬把彩礼塞进徐家可如何是好?
孙正的担忧未曾语尽,但他清楚徐家大郎一定明白,遂快步离去。
徐瑾瑜过后直接搬了几个凳子过来,让徐老婆子和徐母在里面坐下,自己则直接横在门口而坐,连让媒婆踏入徐家院门的可能都不给一丝,气的媒婆在原地跳脚。
少年身若瘦竹,单薄笔挺,大刀立马横坐在门口,将家中女眷尽数护在身后,虽还年少,却已有动人风姿。
“嘶,素日只看远山家的给大郎请医问药的,还道是个无底洞,没想到大郎支楞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一家子老弱妇孺,大郎不支楞有什么用?”
“呵,你还有脸说!看看人家大郎,病殃殃的都一个人护一家子,你呢?刘婆子她家的鸡嚯嚯咱家菜的时候,跟头蔫儿驴似的,还拉着我不要吵!”
“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男人的嘟囔声越来越小,随后直接被女人撕着耳朵家去了。
徐瑾瑜对于眼前的闹剧充耳不闻,只是眼帘低垂,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不紧不慢的单手轻叩着。
不知过了多久,族长和族长媳妇一起赶了过来,族长刚到跟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徐瑾瑜一抬眼,满目冰霜,扑面而来,族长未语也低三分:
“咳,大郎,孙家小子叫的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日族长虽然与徐瑾瑜不欢而散,可过后心里还是对徐瑾瑜的品性颇为敬佩的。
一个贫寒之身,急迫之时,却还不会放弃家人的人,日后若是飞黄腾达,也不会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徐瑾瑜看族长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眸底的寒光微微收敛,只抬手指向媒婆:
“此人说族长您欲为我长姐和王员外之子拉媒保纤,是也不是?”
“怎么可能?那日你不是已经回绝了,我自不会去做多余的事儿。”
族长此言一出,徐瑾瑜表情和缓,但随后飞快陈明缘由,拱手一礼:
“此事便是如此,媒婆清晨一路吹打而来,试图污我长姐名节,欺我家中无人,还请族长做主!”
少年那挺拔的背脊在这一刻微微塌陷,他虽不多言,可委屈之态实让人心疼。
族长一听徐瑾瑜这话,脸色一变,立刻看向那媒婆:
“说!到底谁让你来我徐氏门前撒野?!”
媒婆冷笑一声:
“我撒的哪门子野?堂堂徐氏族长,我看也是昏聩无能之辈!你是没有拉这个媒,可你徐氏中人呢?
王员外人家大小也是个员外,要不是你们徐氏有人露了口风,我能这么大张旗鼓而来?!”
“此事绝无可能!”
族长断然回答,面上终于有了些一族之长的威严:
“你这媒婆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说媒不成便要离间我们宗族,改日我定要问问你们王族长,你族中可有这个规矩?!”
媒婆微微变色,但是还是嘴硬道:
“我王媒婆指天发誓,此事绝无谎言!”
事情一时陷入僵局,正在这时,族长媳妇上来拉了拉族长的衣角:
“当家的,咱对峙也对峙完了,地里还有活……”
族长直接挥落了媳妇的手: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大郎家就大郎一人,今个敢有人逼他嫁姐,明个是不是得有人逼他入赘?我不看着能行?!”
族长呵斥一通后,冷冷的看着媒婆:
“你既然说你没有说谎,那我今日便召集我徐氏子弟挨个盘问,若不是我徐氏之意,我一定请王族长动宗刑!”
媒婆闻言脸色难看起来,她想不通为什么好好一桩“喜事”要闹成这样,但她没有说谎,也不怕这些。
“好!如徐族长所言!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愚弄我等!”
徐族长眼看事情到了这一步,直接将所有人召集起来盘问,眼看着所有人都要过关,可在徐二牛那儿时,却卡住了。
“徐家那大妮,就是毛丫头一个,配给王员外家的儿子不是正好?姐夫你掺合这事儿做什么?”
徐二牛嬉皮笑脸的说着,徐族长听了这话,脸色大变:
“是你给王员外递得话?”
“那哪儿能啊,人王员外能见我?”
徐二牛吊儿郎当的说着,可是徐族长却知道自己这个妻弟嘴里的话只能信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