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和临安候夫妻一体,一个鼻孔出气,这会儿也是气得很:
“到底不是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亲!”
“听说哥哥身体病殃殃的,在那个家怕是要活不过这个冬日吧?怎好这样和爹娘赌气?”
楚凌绝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临安候也冷哼一声:
“等着吧,他要不了多久,哭着喊着都要回侯府!今个本候派人迎他回府他不回,等到他日,非得让他足足磕够一百个头才许他进门!”
临安候撂下这话,直接一甩袖子离开了。
楚夫人等临安候走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终于安抚好了临安候后的放松,还是那个或许会让她颜面尽失的“儿子”没回来的安心。
随后,楚夫人抬了手召来了楚凌绝,楚凌绝很是乖巧的半跪在脚踏上,亲昵的贴着楚夫人的腿:
“娘亲有何吩咐,凌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凌绝声音软软的,带着少年的清朗,又生的白白净净,仰头一幅满心满眼都是楚夫人的濡慕模样,楚夫人当下心肠就软了三分。
这孩子往日是个恣意昂扬的,现在这般小心翼翼,想来也是吓坏了。
“娘能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儿?你啊,就放心吧,那个打乡下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必不会压你一头。”
楚夫人出身宁家,乃是宁家自幼娇宠长大的嫡幼女,也就比皇家公主差了一等,素日端的是高贵非常,最见恶的就是平民的粗陋。
可偏偏造化弄人,她唯一的儿子竟然在那乡野长了十二栽!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让她在京城的贵夫人圈子如何抬得起头?!
楚夫人一想起这件事,眼中便不由噙了一抹怒气:
“好好的侯府少爷,被乡野村妇养成了那副不识抬举的模样……哼,你那亲爹娘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儿,就是生下凌绝你!这也算是不枉他们来这一世了。”
楚夫人语气透着一抹不容掩饰的轻蔑,刻薄无比的讥讽着楚凌绝的亲生爹娘。
但楚凌绝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更贴近楚夫人,他带着一丝讨好的说着:
“您是凌绝这辈子唯一的娘亲,旁人,凭他是谁,凌绝可不认!”
楚夫人被楚凌绝这番表态的话哄的心花怒放,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已经抛之脑后,只搂着楚凌绝亲香个不停。
楚凌绝一面笑嘻嘻的逗楚夫人开怀,一面看着四周奢华富贵的摆设,缓缓吐出一口气:
哥哥,这些可都是你自己不要的。
远在小石村的徐瑾瑜并不知道自己被侯府一家子念叨了一通,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后,就换来了徐母紧张兮兮的加衣,弄的徐瑾瑜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娘,现在都入夏了,再加衣我要长痱子了!”
“可是大郎方才打喷嚏,若是受凉了,你这小身板可要如何是好?”
徐瑾瑜本想抗议一二,可是抬起自己的胳膊,就发现自己还没有徐母的手腕粗,便不由自主的气弱了:
“娘把我照顾的好,怎么会受凉?许是谁背后骂我了呗。”
徐瑾瑜笑眯眯的说着,徐母没忍住笑着道:
“我们大郎这么好,谁舍得骂?”
自从徐母知道徐瑾瑜没有回侯府的心后,脸上的笑就没有消下去过。
“自然是有人舍得的。”
刚从外面回来的徐老婆子拄着竹枝走了过来,慢吞吞的坐在桌子旁:
“瑾瑜不回去,你以为侯府那边能没有什么想法?”
徐老婆子素日不言不语,可是一出口便正中要害,徐母也想到这一点,连忙急急道:
“咋,他们还想和咱们抢瑾瑜?!”
徐老婆子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咱家的鸡把蛋下到隔壁,你是要还是不要?”
“啥,咱家鸡把蛋下隔壁了,咱当然得要啊!娘,您和大郎在这个坐着,我得赶紧去要——”
“回来!”
徐老婆子气的就要用竹枝戳地,看了一眼徐瑾瑜,想着自己大孙心疼自个的话,又收了动作: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说的是鸡的事儿吗?!”
“不是鸡,那是……”
徐母顿住步子,仔细想了一下,才一拍大腿:
“嗨呀,娘您说的鸡是那,那谁啊……咳咳,这种事儿娘您好歹明说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脑子有时候不会转弯儿!”
徐母冲着徐老婆子讨好的笑了笑,这才又坐回原位,看着徐瑾瑜笑弯了眼:
“反正大郎不愿意回去,他们还能作甚?”
“那可是侯府,杀人跟杀鸡似的。”
徐老婆子如是说着,随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瑾瑜,咱们只是普通人家,侯府势大,若是逼急了他们抢人,咱家恐护不住你。”
徐老婆子说着,顿了顿:
“奶原先想着,你要是不愿